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蒲公英之絮日本在台作家木下諄一 與台灣結緣四十年

日本作家木下諄一與其妻子。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日本作家木下諄一與其妻子。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木下諄一: 來自日本愛知縣,住在台灣已經40年的資深新住民

東京經濟大學畢業

經歷:小說家、散文家。《臺灣觀光月刊》總編輯8年

2011年以中文書寫的小說《蒲公英之絮》(印刻文學出版,2011)獲第11屆臺北文學獎年金類獎助,為第一位獲得該獎的外籍人士。

著有《隨筆臺灣日子》(木馬文化出版,2013)、《記憶中的影子》(允晨文化出版,2020),日文小說則有《アリガト謝謝》(講談社,2017)。

經營YouTube頻道「超級爺爺Super G」。 

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我第一次來到台灣,是在四十年前的一九八○年。之後曾有一段時間回到日本工作,再踏上台灣已是六年後。算算在台灣生活的日子,一晃眼便已是三十四年。這數字說來容易,但絕對不短。

「為什麼來到台灣?」我常常被問這句題。尤其是在《蒲公英之絮》獲得台北文學獎之際,像見面打招呼似地,媒體記者開口便是這個問題,幾無例外。

面對大家的好奇心,我一貫的回答是:「被風吹來的。」

當年還是大學新鮮人的我,在東京認識幾個從台灣來的留學生。聽了他們談及家鄉的美好,挑起我對於台灣的興趣,總想找機會親身體驗嘗試。不過,這只是與台灣結緣的「契機」而已。

我在《蒲公英之絮》書中寫道:如同人與人的相遇是一種緣分,而人與城市之間也有著類似的東西。看不見、摸不著,一股神奇的力量。正由於這股力量,人被城市召喚而來;當緣分盡了,人又離開城市而去。

這是我透過小說想要傳達的意念。沒有人例外。我在童年時期,對於會在外國一個陌生的城市中度過人生最精華的半輩子,連做夢都沒有夢過。回頭想想,我和台北之間的緣分,一定是非比尋常。

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四十年前,初到台灣。雖說台北是台灣最繁華的都市,但與今日不同,那時除了故宮博物院、中正紀念堂等知名觀光景點之外,一般的市區街道上很難看到外國人的身影。

當時整體的社會氛圍充滿著緩慢的步調,每個人都十分親切和善。對我而言,這裡既新鮮又深具吸引力。

「把中文學好」是我希望與台灣結識的第一步。要是能夠學會中文的話,便可以和這群生活在這片土地上、思考模式及認知與我迥然不同的人們直接交流。這是多麼奇妙的事!一想到這兒,心中雀躍不已。

我下定決心,便向日本學校提出休學申請,隻身再度來到台灣。用一年的時間,在師範大學國語教學中心全心全意學習中文。《記憶中的影子》是我以這一年的親身體驗所寫成的小說,有興趣的朋友請務必一讀。

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如同這篇文章一開頭所寫的,之後我曾一度回到日本工作;會再次來到這裡,可以說是冥冥之中聽到台北的聲聲召喚。

這次回來不是求學,而是求職。一九八九年,這時候的台灣,外國人還不多,很多地方需要會日語的人才。正因如此,我很快地在某大學的語文推廣中心找到日語教學的工作;更在幾年之後,接下出版社總編輯的擔子。在擔任總編輯的期間,每天必須閱讀大量的中文資料,不知不覺我的中文基礎越磨練越穩固,而且不斷地進步。

同時,台灣的各方面也不斷轉變。

經濟迅速起飛、社會正以驚人的速度邁向民主化,台灣人也開始將出國旅遊視為理所當然。對照我第一次來台灣時,正值戒嚴時期—看到台灣這番改變,我還記得那時的驚訝夾雜興奮的心情,猶如見到世界脫胎換骨一般。

在一九九○年代的後半,不僅僅於觀光景點,歐美人士在大街小巷信步而行、聽見旁人以日本話交談,都成了台北生活的一部分;接下來,像我一樣來到此地工作,或是因為結婚而在此地落腳……種種不同理由而來到台灣的外國人越來越多了。

我認為這與政府對於外國人居留許可審查大幅放寬的政策改變有關。在此之前,外國人想要取得居留許可相當困難,以致於無法安排在台灣長期居住的人生規畫。而今,取得永久居留後,可以自由選擇工作、購置不動產……等等,得到幾乎與台灣人一樣的生活權益。於是考慮移居來台的外國人漸漸增加。

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(圖/木下諄一提供)

台灣一口氣大步邁入國際化,在此同時,與我一樣在台灣生活的外國人,從原本屬於特殊少數派的地位中脫離,獲得安定的市民權。

人的一生中,會在何種環境下度過,多半身不由己。若是我一直待在日本,老天爺為我準備的恐怕是與現在截然不同的另一種人生。來到台灣的種種歷經,我認為自己最幸運的是親身體驗並感受台灣的變化。

今後,在國際的舞台上,台灣將會一改過往的形象與地位,變身為重要的角色。是什麼樣的未來在等著呢?光是想像便迫不及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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